司马尚之被苏和气的气结,合着使团里的两个副使都是摆设,要不是添乱,要不就是漠不关心。如果不是满殿的胡人,他一定会让两人好看。
弄明白了情况,苏和又瞧了瞧秦军的飞羽校尉,直觉告诉他,桓妙雪虽然也追随桓冲左右,但绝对不是这位飞羽校尉的对手。
“谯王殿下,若是贵邦不习此道,只善嘴上功夫,叫这位桓姑娘服个软,倒也是无伤大雅。”
苻融请晋国使团来参加胡人宴会,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对方,好在其后的谈判中占得先机。所以打与不打都无所谓,只要让晋人难堪即可。
“阳平公,你······”
司马尚之怒火中烧,本来想喝斥苻融无礼的言语,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法开口。苻融说的没错,晋国打不过才派他来秦国求和,这不就是想靠嘴上功夫来代替手上功夫吗?此刻,他明白了苻融邀宴的用意,也十分的怨怒桓妙雪不知轻重,将整个使团和整场谈判带入危险的境地。
“殿下,这事儿交给下臣来办吧······”
苏和见司马尚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就知道他已经慌神,于是轻语一句,起身向苻融施礼。
“阳平公,大晋圣德皇帝和崇德太后派吾等出使贵国,是就争端进行议和的,并没有赋予吾等以武力解决争端的权利。贵国君臣融洽,臣可代君夺情。我们大晋却是死板的很,君是君,臣是臣,多说一句都是僭越。
桓将军只是使团一员,她无权定夺,也不能代表使团意见,请阳平公还是收回诚意吧!”
“你!······”
桓妙雪被苏和批得一无是处,顿时新旧怨火狂烧,若被桓修强拉住,定会冲上前与苏和理论。
“噢?这位是使团副使什么公来着?”
“靖国公!”
“噢!对,靖国公。你这么说,是不是就算是承认了这位桓姑娘不是我们飞羽校尉的对手?”
苻融听出了苏和的讽刺之意,刚才与晋国使团相见时,他倒是没太注意这位使团副使,现在看来是小瞧了对方。
“阳平公想多了!刚才我已说过,晋国规矩多,其中一条就是尊卑有别。桓小姐是晋国二品公爵丰城公、车骑大将军、荆州刺史桓冲的千金,她要是出手也得选一位身份相衬的对手才行。请问,这位飞羽校尉是哪家哪府的大小姐啊?”
“你!”
“欺人太甚!”
“弄死这帮晋狗!”
······
苏和这话一出口,不等苻融回应,顿时就有十几位胡酋站起怒骂。苏和面露微笑,毫不在乎的望着苻融。
苻融也是莞尔一笑,压手示意众胡肃静,他知道今天看来是遇到了对手。
“飞羽校尉出身牧户,依靖国公所言是不配与桓姑娘动手。可晋国有晋国的规矩,我们秦人有秦人的信仰!这里是秦国的土地,我秦人奉行言出必行。既然桓姑娘是使团的人,她说出的话无论对错,贵使团都有义务去承得责任和后果!靖国公,你觉得本公说的可有不妥呢?”
“说的不错!阳平公确定真的想玩玩?”
“确定!”
“好!飞羽校尉出身牧户,我这里刚巧也有一位牧户家的女儿。小龙,你下去陪飞羽校尉玩玩吧!”
苻融没想到晋人真敢派人出场。只见苏和身后站起一名身材匀称的女子,她向苏和恭敬行礼后来到场中,褪下头上的帽兜,露出一头棕色卷发和一张标准的胡人面孔。
“嘶······”
全体胡人见到小龙现身都是一阵错愕,一方面原因是晋人使团里竟然真藏着胡人成员,另一方面是他们都感受到了小龙身上浓浓的杀气。
“靖国公,这是晋人?”
“小龙,告诉大家你的身份。”
“主人是晋人,我就是晋人!”
小龙的回答铿锵有力,苻融听过无奈的点了点头。正当苻融给飞羽校尉使眼神,示意她处死这个胡人的败类时,苏和忽然也走到了场中。
“阳平公,我们远道而来,又恰逢贵国与诸胡举行大地汗登基的喜事!来得急,没准备什么礼物,今日本公就亲自下场,邀请阳平公您同演一出好戏,图大家一个乐呵,也算是我们晋国使团的一片心意?”
“噢?靖国公有话直说。”
苻融越来越觉得这个靖国公有点意思,所思所作总是超出他的预料,现在他有百分百的兴趣,想看看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将军沙场浴血,入帐行酒欢歌,这都是人之常情。刚才诸部勇士们的悍勇无畏我们都见识过了,现在较量的二位都是女孩子,再打打杀杀显得我们雅气不足,所以本公建议来一场雅戏!
我这里有两条蜀地所产的上好丝帛,大家请看!”
说着,苏和拿出两条一尺见方的丝帛,向众人展示了一圈。在灯火的照映下,丝帛薄可透光,看到对面的物体,确实是上好的蜀锦。
“此物有何作用?”
苻融不解的问道。
“莫急,还需要两件铁甲陪衬,阳平公可行个方便?”
苻融挥挥手,很快侍卫送来两件秦军铁甲,甲片细密、质量上乘。得到铁甲,苏和把阳平公请到场中,将薄薄的丝帛掖在他的胸口,然后又让他双手平举铁甲,自己也照做一遍,这才继续笑道。
“阳平公,我这雅戏简单的很,你我二人保持好这个姿势,请两位女将张弓射箭。看谁射出的羽箭既能穿过铁甲,又不伤及丝帛的,就为胜利!您看,这样是不是很雅致啊?”
苏和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大批侍卫冲进场中,苻融眉头一皱,挥退侍卫,颇具玩意的回道:“靖国公的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你对自己的手下就这么有信心吗?”
“哈哈!小龙虽是生在你们胡族,但却是我的亲人,我把性命交给自家妹妹,有何担忧啊?
阳平公若是信不过飞羽校尉,权当没有这么一回事,咱们就当玩笑一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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