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眉和刘毅都是出了名的固执,连这二人也承认见到过天雷降世,刘牢之也不得不信。
‘太好了!前有娘娘慧眼识珠,今有天雷扫除障碍。看来我刘某人真是要时来运转了!’
确认了自己真是那个天选之人,刘牢之心花怒放,马上命人快马向都城飞报洛涧大捷!
“将军,只报都城,不报都督吗?”
见到刘牢之的奇怪举动,刘寄奴不免好心提醒。
“都督那边不急,我们不几天就与中军汇合了,到时候都督自然就会知道。”
刘牢之并不是忘记向上级汇报,早在历阳时,宫中贵人就向他特意交待,任何事情都要先报建康宫,听候皇帝的指令,这样他才能官运亨通。
如今,收获如此大捷,必然要先向宫中请功,不然先报了中军,功劳必然会被谢玄等人占了,到头吃亏的还是他。以前他是报效无门,现在有了,自然不会再走弯路。
其后,刘牢之又以扫清败兵为由,强留桓野王的徐州军在洛涧一带游弋了三日,这才赶到淝水东岸,与北府军的主力汇合。
洛涧大捷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淝水东岸。原因简单的很,刘牢之突袭当夜,刚刚在淝水东岸扎营的北府军就俘虏了一批从洛涧逃来的梁部残兵。
再者,两日前驻扎在寿阳城里的秦军忽然出动,准备渡过淝水援助洛涧。如果不是因为北府军挡在东岸,恐怕这个时候洛涧又会重新落入秦人的手中。
即便刘牢之隐而不报,但谢玄还是为刘牢之准备的庆功宴。在庆功宴上,刘牢之才知道这次洛涧大捷不仅是歼灭了秦军一万五千人,斩杀了秦军主将梁成。还抓获了秦国扬州刺史王显等十余名高官,而且还有两万多秦军淹死在淮水之中,逃出的秦军不足一万之数。
“在淮水上淹死了两万多人?都督,这是真的吗?”
“是啊,难道不是你们截断了津口,才让秦军慌不择路的吗?”
刘牢之的表情让谢玄也是一头雾水,他原本以为是刘牢之事先截断了淮水上的渡口,才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可看刘牢之的表情,他就知道所猜非人。
“啊!是啊,是啊!末将是在洛涧与淮水一侧部署了一些兵力,只是回营匆忙,尚未与他们进行联络,没想到,他们立了如此大的功劳!”
战前,刘牢之是向洛涧入淮口派遣了一队兵马,可那队人马少的可怜,任务也是为了监视淮水上援军的动向,所以根本不可能把两万多秦军赶到淮水之中自溺。但功劳到了眼前,刘牢之不能不要,于是腆着脸应了下来。
梁成大败、五万大军烟消云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项城。秦王苻坚得知后勃然大怒,亲率一万精锐骑兵奔赴寿阳城。
随后,秦军分别在淮水和淝水上发动猛攻,全歼了退守硖石的晋国五千水军,又严重消耗了北府军气势,这才让苻坚出了一口恶气。
这日,秦王苻坚与阳平公苻融登上寿阳城,远眺淝水对岸的八公山。
“六郎,晋国没有想象中的积弱,看来我们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呐!”
“王兄不必过忧,晋人只是借了地利逞一时凶,再过两月等淝水结冰,我军就可挥师东进,晋国的北府军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两个月……,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百万大军就是百万张嘴啊!悔不该把姚苌的水师都部署到了长江之上……”
“没有水师助阵,也不当紧。王兄,这些日子,臣弟新打造了一批船只,虽然缺口仍然很大,但只要战术运用得当,应该可以给北府军当头一击。”
“六郎,北府军的战力不可小视,谢安也不可小视。他们就像对面的那座山,看着不起眼,咬到嘴边却很难啃。对待这样的敌人我们要软硬兼施……”
淮水下游,杜九的舰队隐藏在一片芦苇丛生的大湖之中。洛涧斩首之后,苏和并没有返回北府军,而是趁夜赶到淮水与杜九、高力等人汇合,偷袭了秦军的津口水寨,然后返航下游,躲在野湖之中等待时机。
闲待了几日,苏和一直按兵不动,当下急坏了正在兴头上的高力,于是他天天喋喋不休请战,缠得苏和没有办法,只能躲到了湖中。
这日,遍寻不见苏和的高力拉上杜九,两人撑了一条小艇绕过四处丛生的芦苇群,在芦苇**的深处找到了苏和。
“猜你小子就躲到了这里!怎么,仗不打了?你要当渔翁吗?”
见着悠闲野钓的苏和,高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在艇上,他早就冲了上去。
“小点声,别吵了我的鱼。”
苏和头戴一顶大草帽,头也未抬一下,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他娘的,你以为你是姜尚吗?钓鱼就能把天下钓到手里?”
高力不听还罢,一听之下怒发冲冠,直接拽过杜九手中的撑杆砸向了苏和。
“粗鲁。仗你前几天不是都打过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有高力捣乱,鱼是没法钓了。苏和收起鱼竿,慢悠悠的划动桨片,准备离开芦苇**。
“那叫什么打仗?黑洞洞的,又都是一群丧家之犬,根本用不着费力就解决了!”
“费力的有啊!淝水对面有几十万,淮水对面也有十几万,长江北岸还有几十万,哪个你能打的过?”
“打不过我们也得想办法,总不能就在这破水洼子里不出去了吧?”
“时机!懂吗?我们得等待一个时机。”
“什么狗屁时机,我看你小子就是想拖延时间,你怕了氐人!是不是?”
“哎!你五行缺水,这里水挺多,好好在这冷静一下吧。”
“诶,你别走,给我回来!咱们可以沿着淮水西进,偷袭氐人的老巢长安啊!对对,长安现在肯定防御空虚,咱们把苻坚老小子的老窝端了,看他还能蹦跶几天!小九,别让他跑了,快追啊!”
眼见苏和越划越远,高力跳脚大喊。
“兄长,撑杆也让你扔水里了,怎么追啊?再说,我们的船大吃水也深,肯定到不了淮水上游,偷袭长安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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