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苏和陪龙沐雨游览交河城。龙沐雨虽在北方草原长大,但从未来过西域,所以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鲜。
交河城不大,满满的异域风情。
苏和陪着夫人在集市里逛了小半天,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龙沐雨满载而归,志得意满走在头前,可怜的苏和大包小包跟在身后,两只眼睛还得不时留意路上投来的贪婪目光。
来到街口,一群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龙沐雨好奇的凑了上去,发现人群里是个卖艺的乞丐。
乞丐瘸了一条腿,正站在圈里用脖子舞着一条麻绳。
软软的麻绳在乞丐脖上如同一根木棍,转动起来呼呼带风。龙沐雨从未见过这种表演,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可惜好景不长,乞丐的飞绳很快脱离了他的控制,直接飞出砸到看戏的人群里。
这下,马上招来人们的一片咒骂。乞丐没挣到几个大子,反倒挨了不少土疙瘩。
人群一哄而散,龙沐雨实在看乞丐可怜,留下几株铜钱,回身去找苏和。
苏和全身上下拿着东西,并未随龙沐雨一起去凑热闹,等人群散开,他才见到里面的乞丐。
“怎么了?”
龙沐雨挽上苏和的臂弯,拉了拉发现他并没反应,于是不解的顺着他的眼神去看,发现苏和正盯着乞丐发呆。
“哦……没什么,走吧。”
苏和一时失神,被龙沐雨拽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回到住所,苏和越想越不对劲,终于记起了那个乞丐是谁。
于是,苏和马上派穆天胜带人去把乞丐找了回来,仔细辨认后,犹豫的问道:“你是马志?”
乞丐低垂着脑袋,全身战栗,他以为自己是招惹了什么恶人,心中正是惊恐不定。
但听到这个名字,乞丐马上抬起了头,用一双浑浊的眼珠盯着苏和打量。
“您是苏教官?”
马志也认出了苏和。
“真的是你!东方前辈呢?”
对方点头,苏和这才敢确信眼前这个瘸子乞丐竟然就是晋国皇族的遗脉。
马志本名司马志,是中朝皇族仅剩的骨血。
当年洛阳被五胡覆灭,麒麟将首东方白孤身带他离开中原,从此便在西北大地上漂泊。
当年苏和在凉州替张天赐练兵时,司马志就是其中的一员,后来因为身份的问题,司马志退出了凉州军,与东方白一起逍遥江湖。
按理说,东方白应该与司马志形影不离,如今司马之落魄成了乞丐,苏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和师傅失散了,现在他生死不明!”
认出苏和,司马志顿时嚎啕大哭,将这些日子里的悲惨遭遇一桩桩、一件件的哭诉出来。
原来,近一年多来,东方白和司马志被一个功夫奇高的杀手追杀。
东方白与其大战过数场,每次都是不敌而逃,他们一路从西海逃到凉州,又从凉州出关逃入西域。但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个杀手找到。
最近一次,二人本欲从龟兹逃往乌孙国,结果因为战争无法成行,最终东方白与杀手在龟兹国大战一场,身负重伤,从此就再没有与司马志汇合。
司马志被杀手所伤,又失去了东方白的保护,很快生活便是朝不保夕,流落街头成为乞丐。
习惯依赖别人的司马志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一路向东乞讨,希望返回西海的家园。
苏和的一身功夫,一半来自自己的积累,另一半得益于东方白的传承。
虽然东方白从不认苏和这个徒弟,但他早把东方白认作师傅。可以说没有东方白的提携,苏和就活不到现在,也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你们是多久前失散的?”
“大概有两个月了吧。”
“杀手是不是一袭黑衣,披一件红色大氅,长得人高马大?”
“你怎么知道?教官你也见过他吗?”
听到苏和对杀手的描述,司马志浑身一个激灵。那个砸断他小腿的恶魔每天都与他如影随形,让终日他寝食难安。
“那人叫姬重生,你知道他为何要追杀你们吗?”
“不知道,那人每次见面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动手!教官,你认识那个家伙,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穆你先带马公子下去吃顿饱饭,叫道灵给他看看伤势,明天咱们细聊。”
司马志一提到杀手,苏和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姬重生,这恰好也与红门杀手的说法一致。
东方白与姬重生,一个是苏和认为无敌的存在,另一个是让苏和感到颤栗的天敌。他们两人战到一处,师傅竟然还是不敌,可见姬重生的真实实力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东方白有难,苏和不能不帮。送走司马志,苏和当即将战虎叫来,告诉他明日改道向东方白失踪的龟兹国进发。
入夜,苏和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弄得心神不宁。他轻身起来,为龙沐雨掖好被角,披上鸭绒服来到房外。
寒夜,月朗星稀,宽大的院落里被月光照得如同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踏入院落的第一刻,苏和便知道他心绪不宁的原因。
红色大氅,黑色劲衣,身高过丈的一座黑塔正静静矗立在院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姬重生。”
“是你……想不到你提升的这么快,七周天圆满。嗯,不错!”
没有想到当年在摘星楼里的一面之缘,就让姬重生把他住。而且对方开口还准确道出了他的内功境界,这不由得让苏和汗毛倒竖。
不过,虽然苏和看不出姬重生的境界,但此时他已经没了多年前初见姬重生时的恐惧,这让苏和反倒觉得心安了一些。
“你认识我?”
“通天塔逃跑的小子。”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哼哼!想知道答案,先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斤两!”
说罢,姬重生忽然疾步来到苏和身前,大氅一甩,一团黑影便向苏和罩来。
再次对上同行者姬重生,苏和打起了十二倍的精神,见到对方肩膀微动,苏和就知道他要发动突袭,于是提气向后一跃,堪堪避过了对方的第一击。
“嗯,身法不错。”
姬重生冷冷一笑,话随身到。只见他的红色大氅舞起来,如同一片红云,所到之处遮天蔽月。
苏和当年见过姬重生的打法,所以知道绝不能与他近战,于是跳出三步,拽出钢棍,与长刀合二为一,利用马刀的长度与姬重生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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