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开往本市最奢豪的金茂大厦,奢侈品的聚集地。御词千准备在这里挑选礼物。
装修豪奢之余,几乎所有知名的奢侈品牌都汇聚在这里了,转眼余光瞄到的都是珠宝钻石的折射光线。简直不要太豪华!
黎岁秋却懒懒散散的落在最后,眼神有一处没一处的游离着,着实没看到吸引她的任何东西。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清冷的嗓音从头顶飘来,随之黎岁秋额头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错不及防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严肃的眼睛,御词千觉得她压根就像是在打酱油!
“额,怎么了吗?”她小声嘀咕了句。
“挑到了?”
她摇摇头,瘪嘴说:“御少,真不是我说。你给老人家挑礼物,干嘛不投其所好,你得有个方向啊。这里全是珠宝,倒像是给情人挑的。”
话音越说越小,偷瞄一眼御词千。
他也有点疑惑,好像御家从来没有刻意的去在意礼物所能代表的心意,难道是他们太冰冷了?
转念,他撇嘴脾气极差的怼她:“不然我叫你来是摆设?”
“你意思,我可以决定喽?”她眨眨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如果她能决定,那好玩的事儿可就海了去了。
“废话。”
得了御大少的金口玉言,黎岁秋立马像个领了兵符的小卒似的,撞撞御词千助理的肩膀问道:“老爷子喜欢什么?”
“好像是酒,还有古玩!”思前想后也就只能说出这两点。
反观御词千的神情,他却好像压根不晓得。
“有了!”她拍了一记响亮的巴掌,惊呼吸引两人的注意力,说:“跟我来哦。”
黎岁秋带着两人闪出大厦,开车一路飞奔去了一处远郊的巷子里,巷子很深,似是农家乐聚集的地方。
店也都是独门独户的住家院落,修的极为复古。门外挂着旗子飘写一个字“酒”!
确确实实,一进巷子就飘来浓郁的酒香,哪怕是不喝酒的人闻着都能陶醉一番。
御词千狐疑的看向她,问:“你要买酒?”
她摇摇手指,嘟嘴道:“NO!等会你就知道了。”
带着两人进了巷子最深处,一家叫余氏酒坊的院子,整齐两排的陶缸摆着,红字上墨黑的毛笔字印记。
女儿红、竹叶青、三江止水、乐逍遥……
全是陈酿的酒,黎岁秋上一世倒不是个爱喝酒的,只是有些病人常年被失眠困扰,心理疏导都不起作用,药物又有依赖性,于是她就想了法子,不如喝点两杯?
哈哈,若是作为医生有这个想法会有点疯狂,不过好在当初这个法子也是起了作用的。
酒坊的老板是个姓吴的老爷子,长胡须都快留到胸前了,酿了一辈子的酒,和曾经的黎岁秋也算是老友。
她很是熟悉的上前拍拍他的吸烟筒子,笑道:“吴爷爷,我来看你啦。”
兴许是多年的老习惯了,她总以为对方转过身会眉眼带笑,用长烟杆子敲一下她的脑门,再说一句哈,原来又是你这个讨债鬼来了!
她真是不少次以试尝新酒的名义蹭喝到醉。
可如今,老人转过身一脸茫然的瞧着她,恍惚道:“你是?啊,需要什么酒随便看看,最低100元一斤,都是我亲手陈酿,不还价!”
略显生疏的应答着,让黎岁秋也颓自一愣。
恍惚间,她想起,哦,她已经不再是黎岁秋了,现在是顾榕的脸,顾榕的身份。
吴爷爷,认不得她了。
一颗热情的心,像是沉入了深渊里,没有底的下落着。
“哦,不还价不还价的。”她低了低头,又说道,“我们想亲自酿一坛酒,适合老年人喝的那种,最好能加一些补品进去,又不影响口感。”
“没问题,可是价格要翻倍哦。200元一斤!”老爷子推了推眼镜,苍老的指节有点颤抖。
比以往抖的厉害了,颈椎病压迫脑后神经造成的,从前都是由她亲自过来针灸才能缓和,老人家没钱总也舍不得动手术。
御词千的助手川泽有点讶异,反驳道:“老爷子,你可别漫天要价啊,外面散称酒顶天60元一斤呢。”川泽是任何事都向着自家总裁的,哪怕富的流油,他家总裁的钱也不是炮打来的不是?
闻言,黎岁秋朝御词千投去恳求的目光,说:“从我当医生的月薪里扣,可以吗?”
她不想讲价了。
御词千多少有点诧异,这哪像昨天冲他提要求说没钱的那个顾榕呢?来了兴趣说:“不用,我付。”
“谢谢。”她抿唇浅笑道,这句谢谢说的发自肺腑。
川泽不好再说什么,总裁都点头了,他就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三人被老爷子领到后院的作坊里,狭窄的空间里酒气更显的浓郁无比,先要去库房拿泡酒的材料。
都沉了灰的门推开都有些呛人,川泽第一个进去,老爷子一摸开灯他就“哇”地一声发出尖叫。
原来是一旁酒架子上透明的罐子里装着五毒!
蛇、蝎、蜈蚣、壁虎以及蟾蜍。都是死物,被珍藏在罐子里,另一边的罐子里全是中药材。
“叫什么叫,这些可都是宝贝!”黎岁秋条件反射的说,她再悄然打量一眼御词千,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走在路中间的位置,尽可能不去靠近五毒的罐子,显然也是怕的。
但御大少是谁?哪怕心里怕的要跪下,脸上也是不动声色。
“挑些赶紧走吧。”他薄唇微动,催促了一句。
“急什么,入酒的东西可是要精挑细选的。”她抱着双臂,理所当然的讲道。
一听还要继续呆下去,而且时间还很漫长?川泽第一个就溜了,御少为着男儿的面子,愣是站在原地不动的等待着。
等黎岁秋挑选够东西,抱着透明的玻璃罐子出来,他每每低头瞥一眼就会下意识的朝后退小半步。
她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嘀咕道:“原来魔头也有怕的东西。”
“你说什么?”他眉心微蹙,本能的感应他在说自己的坏话。
黎岁秋茫然的摇摇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无比小白的一张脸,说:“没有啊,哈哈哈……”
酿酒的程序说来也简单,五毒和药材身上的灰尘要用小刷子扫去,这个当然只有黎岁秋来做了。
御词千愁眉深锁着,环抱住自己站在最角落里,眼睁睁看着黎岁秋拿着个巨大的剪刀将干瘪毒蛇的脑袋给剪掉,身上的尘土刷干净,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倒入50度以上的饮用酒。
“完成!”
她哈赤一声,直起略微酸痛的腰杆拍拍手,大功告成。
这一系列熟练的动作受到了吴爷爷的称赞:“虽然是个女孩子却不娇气做作,干活利落,我喜欢。”
话音落了,老爷子又抚着胡须喟叹道:“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娃挺像,不过可惜,她年纪轻轻就已经过世了。”
老爷子红了眼睛,黎岁秋心里酸的不是滋味,好半晌才平复说道:“爷爷,节哀,人都有生死。”
她能说的, 怕也只剩下这一句了。
御词千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幽幽说了一句:“有些人死了,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存在,您年纪大了,不宜过多伤心,保重身体吧。”
他这句话,直戳戳.入了黎岁秋的心。
她点头附和道:“没错。”为了转移悲伤的情绪,她主动要请御词千和川泽助理喝酒。
以斤两来算,抱来足足两坛子。
“我不喝酒!”御词千极其淡漠的说道,将酒盅朝前一推,果断拒绝。
川泽一瞧,连忙跟上总裁附和道:“我是不会喝。”
“我酿的酒,就是不喝的人那都是一喝就上瘾。怎么?你们俩臭小子倒是推辞的很爽快啊,不给我面子?”吴爷爷平时最见不得人不碰他的酒了。
满上几杯,喊道:“来,有缘分和我这臭老头酿一次酒,碰个杯!”
年过五旬的老者邀请她们,御词千眉心微蹙,不好再有所推拒,只好点头喝了那一杯。
喉咙传来一阵热辣辣的刺激感,害的御词千喝完好几杯柠檬水才得以缓解。
惹得其余几人笑出了声,御词千整张脸忽然涨的通红,在黎岁秋眼中活脱脱像是煮熟的白灼虾,惹的她捧腹大笑。
“岁秋?”冷不丁,身后传来熟悉的话语声。
当时,黎岁秋觉得整个脊背都僵直了一下,随即缓缓转头,倒是吴爷爷第一个赶忙去扶住了那道虚晃的身影。
眼神迷离,一身酒气的倚靠在柱子边上,还似有若无的冲她喊道:“岁秋,是你吧?”
是酩酊大醉的白卜言!
“哎呀,小白你喝醉了!看花眼了,那是我的客人。哪里是小秋啊!”吴爷爷尽力扶住他,转过头尴尬的解释说,“孩子痴情,以前暗恋的同事去世了,这才每次一休假就过来喝酒,你们别介意。”
“我没醉,爷爷。咦……御少?”白卜言真的喝多了,打着招呼摇晃着身子坐过来,脑袋眼看着就要耷拉在黎岁秋肩膀上。
“岁秋,我可能真的醉了。让我靠一下!”
就在白卜言眼看沉下脑袋过去时,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托住他脑袋,语气带着沉沉的怒意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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