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期?一个早该入土的老女人,与老子有什么关系?她死了,老子不举国欢庆已经是对得起她了!”
“是吗?”
“吱呀”一声,光明殿的大门被人推开,耀眼的阳光中走出一个布衣身影。
“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
“你你…,你想干…干什么?”
万丈光芒刺入眼窝,殿中人根本辨不清来人面容。只是感到一股无比磅礴的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司马曜一时心颤,起身离开龙椅。
“是、是靖国公!陛下,是靖国公!”
王国宝还算镇定,他压抑着心中的恐慌仔细观望,终于认出进殿之人。
“靖国公?你算个什么东西!朕无旨意,你竟敢擅闯朕的朝阳宫?”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让整个光明殿内外气息一窒,时空一瞬停顿下来。
“这是替崇德太后教训晚辈不孝!”
不等司马曜和王国宝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这是教训你目无尊长!”
“靖国公,使不得啊!使不得!”
终于王国宝第一个清醒过来,一个国公打了皇帝,这在哪朝哪代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如今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到底该如何处置,他竟一时乱了手脚。
“你你……,你竟敢打朕!来人,给朕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司马曜毕竟是皇族出身,骨子里耳濡目染的皇家霸气一下子暴发出来,比王国宝更快抓住了要领。
随着司马曜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光明殿后快速走出四人,看几人阴寒的目光,就知道是外家功的高手。
守在大殿门口的项小羽见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拍脑门正要入殿,被苏和抬手止住。
只见苏和跳下龙台,迎上四个快速靠近的高手。身影一虚,便来到四人身后,顺手从速度最慢的一名壮汉腰间抽出短剑,反手抽入他的腰眼。
壮汉向前踉跄了两步才栽倒在地,惊得其他三人连忙四散跳开。
四人都是新任羽林监王国宝为司马曜高价寻来的护身高手,个个实力不俗,但分终究要分与谁相比。半盏茶不到的工夫,就被苏和全部料理。
眼花缭乱的杀伐把司马曜和王国宝两人都吓得不知所措。
苏和拎起一个尚未断气的汉子放进司马曜的龙椅里,抽弩在手,一箭钉在眉心,惊得龙椅下的司马曜当即一股尿意涌出。
“国…国公息怒,陛下并无责罚国公的意思!”
王国宝经见的毕竟不少,很快他就明白了当前的形式。此人在光明殿里打杀,那是压根没把大晋皇帝放在眼里,更别说他这个小小的中书令。如今之计,只能尽快稳住对方的情绪,保住皇帝的小命,就是保住他的小命。
“这里的事与你无关,站到门外去。”
“这……”
“要不就别出去了。”
“好好!”
王国宝纠结片刻,马上乖乖的跑到了门口。
“这下清静了,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司马曜此时已经被吓的呆在了当场,从小到大他哪经历过此等场面,只能下意识的点头应承。
“崇德太后是我的姐姐,是你的长辈,这么论我也是你的长辈,没错吧?”
“没错、没错!”
“晚辈对长辈不敬,打了巴掌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
“好,明白事就好。那我问你,我的姐姐,你的长辈崇德太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病…病死的!”
“真的吗?”
苏和面色一冷,将司马曜提起,拉到龙椅上的死尸面前,继续问道。
“真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医官!”
司马曜紧闭双眼,不敢面对死者的惨状,嘴巴却意外的灵动起来。
“好,我暂且信你一回。司马曜,我姐姐为你们司马氏呕心沥血,人走了,你们司马氏屁都不放一个,这样做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
“那应该怎么做呢?”
“国丧!国丧!”
“那好,既然皇帝这么知礼孝顺,那我姐姐的国丧也别耽搁了,就今天吧!”
“今天?”
“怎么?不行吗?”
“行行行!你们,你们!快快!马上操办太后的国丧!”
……
当天,建康城里御道两则人满为患。大晋皇帝亲自为逝去的崇德太后举行国丧的消息不径而走,引来大批都城老少围观。
只见偌大的御道之上,孤零零的行着一辆被白布包裹的驷马高车。
高车之上,御者身材壮硕,目光坚毅。
车厢正中端坐着一身孝服,手捧崇德太后灵位的大晋皇帝司马曜。他神情悲怆、目光游离,满脸的倦神与神伤更是让观者肃然起敬。
“圣人日理万机,还能如此行孝道,真是吾大晋之幸啊!”
“是呀!圣人如果不是如此宅心仁厚,怎能保我大晋击败北方胡贼呢?”
“对对对,你们看,圣人把卫队安排在一里以外跟随,这不正是不以已贵、与民同行的豁达之行吗?看来我们的日子是有盼头了!”
……
御道两则的黎民百姓见到皇帝的仁孝之行,均是人人景仰,溢美之词不时响起。
“诶!你们看,圣人身后那位是谁啊?”
“嗨!这都看不出来吗?你看他与圣人形影不离,肯定是斥候圣人的太监呗!”
“扯,你家太监还长胡子!”
“就是啊!你没见那人面沉似水、目不斜视,肯定是保护圣人的高手!”
“对对,是高手,一定是高手!说不定,是麒麟榜上的大高手呢!”
驷马高车在全城人的注目下缓慢通过宣阳门,来到淮水北岸的太庙。司马曜捧着崇德太后的灵位,亲自归入祖宗牌位之中,然后又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后,才望向一齐未做声的苏和。
“行了,你可以走了。今天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扯平了。今天以后,如果你觉得面子受损,想要找我的麻烦,我随时奉陪!”
闻言,司马曜如获大释,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太庙。
‘姐,你就在这安心的睡吧,身后的事交给我来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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