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朝堂上。
今天的德武帝心情好像不错,昨天他刚接到童维上的奏折,使得他一夜都没有合眼,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他今年已经有五十八岁了,做了三十五年的太子,在他的前面有过一任的太子,可惜不安于现状一直想要篡位,而先皇孝景帝本是一个心疑的人,他立下太子后就一直派人监视着,当前一任的太子一有举动,就马上派人剿灭,连他的孙子都没有放过。自从德武帝接任太子以来,那便变的是深居简出,逢人少说话,也就是这样孝景帝还是不放心,命李相严加监视,也因此德武帝和李忠相处不是很好。
德武帝为了安孝景帝的心亲自到天龙寺去代父出家,整整做了二十年的和尚,心中的苦更是谁人也无法能够明白的。当孝景帝崩驾后,德武帝总算可以是扬眉吐气了,但依照祖制要守孝三年,也因此李忠更是有时间布置一切,想架空德武帝。而在这时林天远觉的也该出手了,林天远是在孝景帝崩驾前十年登上相位的,可惜毕竟没有李相的根深,所以一直被李忠挤压,林天远便开始明哲保身,当新帝即位时才开始初露锋芒。当宁国灭掉唐、陈、梁、宋四国,西商灭掉齐、韩、赵三国时,林天远在德武帝的暗示下,以“国家正处非常时刻,理应破例而处”为借口让德武帝提早干政,杨陵和吕贤两位军方重要人物处于对朝廷的忠诚和现下情势的分析,也认为林天远的话有道理,比较支持;李忠本想以祖宗制度不可为的理由阻止,但在魏青书的“不能与新皇搞的太僵,否则以后很难自处”意见下,没有反对。
当德武帝如愿已尝,开始着手构造他心中的蓝图时,才发觉朝廷里是派系林立,互相挤压,基本上每一个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自己的后台,而且都是些明哲保身之辈,有魄力的官员实在太少,即使他所相信的林天远竟也是一派的头,什么话也不能和他说十分,都要保留几分在心里,这种滋味令德武帝很不爽。并且,当德武帝有什么新举动时,要么有人反对,要么有人大赞,然后他们之间再争论,总而言之,对德武帝的阻碍相当大。
但在昨天接到童维的奏折时,德武帝是忽喜忽忧的,喜的是天底下竟然有一个五品官斗二品大元的官,让德武帝十分欢喜;忧的是他的后面有没有人指使。最后,德武帝将所有关于冷无为的资料,全部看了一遍,更是让德武帝欢喜了一番,他没有想到一个捐官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从七品升到五品,而且还办了那么多的事。虽然,他曾听林天远说过此人,可惜当时并没有注意。在分析童维的奏折是德武帝突然发现,冷无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
今天的超堂上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每个官员的脸上都显的忽喜忽悲。德武帝显得很喜欢今天的气氛,郎声道:“朕从昨天接到童维的奏章起,心里就没有平静过,下面就让王总管为你们读一下这奏章的内容,王英啊,你读一下吧。”
王英清了清嗓门道:“起奏皇上,臣奉命到甘洲巡查灾情,当臣刚到甘洲地界时,发现许多灾民衣食无靠,可是朝廷已经发下了救灾的粮食了,臣万分的惶恐。臣询问了那里的灾民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救济粮的事,臣当时是更加的惶恐不安。
到了甘洲城,臣准备找甘洲知府询问,却发现一见奇事。当地的衙役和官兵竟然互相对垒了起来,据查是当地的衙役搜查了军粮库,发现了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双方为此起了纷争。此时,皇甫将军也在场。
而在这时,当地知府冷无为让臣、皇甫将军和他一块去看贼脏,在臣的询问下,他才告知,他的手下在西环山里发现了大批的贼脏。臣派人清点了一下,一共整整758万两官银。臣对此非常怀疑,据冷无为所说,这些银子是山匪所有。
在第二天里,当地知府冷无为判私通官府谋人家产一案,臣主动前去旁听,而且皇甫将军也去旁听,原来涉案人员是皇甫将军的侄子,冷无为在臣的帮助下,终于将此案真相大白。皇甫将军气急甩门而走。
臣巡查得此三事,皆与皇甫远有关,臣得知当地百姓,皇甫远在甘洲是无法无天,那里的百姓只知有皇甫将军,而不知……皇上……”
“好了,别念了,众位大臣,你们说说你们听后的感想,大家都议论议论吧。”德武帝佯装轻松道。
兵部侍郎贾简道:“皇甫远滥用职权,理应撤职查办。”
礼部尚书苏安道:“皇甫远管兵不严,而且还贪污朝廷的赈灾之粮,那是可忍,孰不可忍,皇上理应查办他。”
两人一开了头,林天远的一派顿时骂开了锅,什么“目无君上”,什么“祸国殃民”,什么“狼子野心”等等。不过林天远没有说什么。
德武帝非常满意这样的状况,但他看到李忠一派没有人说话,笑道:“李相,那皇甫远可是你的人,你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李忠毕竟是三朝宰相,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当下不慌不忙道:“回皇上,臣昨天已经接到甘洲皇甫的廷报和甘洲知府冷无为的奏章,皇上请过目。”此言一出朝廷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德武帝道:“朕就不看了,你照实说吧。”
李忠朗声道:“起禀皇上,甘洲皇甫远上书道,赈灾被部下所夺一事毫不知情,当他得知后立即严惩,没有丝毫的怠慢。至于西环山一事,他也感到很惊讶,并对此毫不知情,还有关于他的侄儿一案,他也没有过多的干预,而且当时童大人也在场,这些事可以由甘洲知府冷无为做证,我还有一点要强调的是这三件事都是甘洲知府一人所为,如果说有功劳那也是他的功劳,童大人只不过在那里呆了两天,他能办什么事吗?如果有人不相信老夫对皇甫远的辩护,可以看看冷无为上给皇上的奏章,便一目了然。老夫虽然嫉恶如仇,但也不允许随便诬陷一个忠臣,那样只能会让天下做臣子的人人自危,请皇上明断。”说完,将两封奏章递了上去。
德武帝并没有看皇甫远的廷书,而是直接看冷无为的奏章。德武帝看了好一会儿,说出第一句话,把众官吓了一跳。“这冷无为写的字还真是难看,不过看了半天倒也能认的,李爱卿,你看这奏折费了不少劲吧。”德武帝笑道。
李忠一听,也笑道:“皇上,当时我看了也吓了一跳,天下所有的官吏也没有字像他写得那样丑的,不过他办的事却是非常漂亮。”
德武帝乐道:“是啊,朕倒宁愿多一些字写的丑的,事情干的漂亮的官吏。众爱卿,你们认为这些事该怎么处理啊,皇甫远是赏还是罚,冷无为是赏还是罚,你们倒拿个主意啊。”
这时,众臣齐呼:“皇上圣明,自有明断。”德武帝冷冷地道:“朕当然有主意,不过朕还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意见?刘爱卿你说说看。”
刑部尚书上刘益之前道:“起禀皇上,臣以为皇甫远虽然有错,但是他知错就改,只需要皇上您呵斥一下,那他将会更好的为皇上效力。至于冷无为,他立下大功理应重赏。现在他是五品知府,可以将他升为正四品的道台。也算朝廷对有功之臣的褒奖。皇上以为如何?”
德武帝没有回答刘益之的话,而是直接问吏部尚书尤问天道:“尤爱卿,你是怎么想的?”
尤问天答道:“臣认为,刘大人的话有理,但是对冷无为的赏赐未免太薄了,像他的功劳,应该连升四级,升为正三品的按察使,以显的朝廷对他的看重。”
德武帝点点头,没有做任何表示,想了一会儿,发觉林天远没有说话,问道:“林相。你认为该如何呢?”
林天远其实也再盘算,发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可以扳倒皇甫远那里,他没有想到冷无为竟然会为皇甫远做证,现在他一腔怒气全发在了冷无为身上。当下便道:“臣也认为皇甫远是情有可原,但是冷无为决不能赏,他只是一个捐官,现在已经爬到正五品的官衔,这已经是朝廷对他格外开恩了,如果他还向往上升,这会令天下举子们心寒的,再说他能够立下如此的大功,离不开他手下的官员,臣以为应该升下而不升上。”
德武帝冷笑道:“好一个升下而不升上,朕没记错的话,冷无为不在甘洲的时候,甘洲敢参军方的奏章是一封都没有啊,可话到你的嘴里,怎么,冷无为来后所立的功都跑到他们的头上了?这才是让天下当官的心寒呢!李相,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林天远听完后,那是冷汗直淋啊。
李忠上前道:“皇上,您曾准备赏赐皇甫远太子少保衔,臣以为现在可以免了。从这些事可以看出皇甫远治军还是有漏洞,对直属部队严格,而对不是直属的就放纵,理应严惩,臣以为将他的正二品官衔改为从二品,念如今他还忠于职守,还让他带他的兵,并且扣除年俸一年。至于冷无为,臣以为此人不畏强权,为民请命,可以看出是一个好官,应该为以重任,皇上您说过像此人做派者很少,因此老臣认为应该给他一个封疆大吏做做,如今天龙省正好缺少一个巡抚,臣看就让他试试。”
李忠此言一出,不光是德武帝惊讶,文武百官更是惊讶。德武帝又问杨陵道:“老将军,你以为呢?”
杨陵朗声道:“老臣认为李相对皇甫远的惩罚为免太过苛刻,太子少保衔可以先不封赏,只要以后有建树就再给他,官衔就不降了,在西边荒凉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十年,也不容易,其他的我没有什么意见。但对于冷无为,我们不应该只看奏章观其人,应该把他招回京城,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朝廷信赖的人,毕竟他是个捐官。”在杨陵的心中,对捐官的看法是有颜色的。
此时,军方又一重臣吕贤道:“老臣和元帅的看法是一致的。”吕贤是杨陵一手提拔上来的,吕贤对他的尊敬那是比对自己的父亲还要尊敬。
德武帝点头道:“好,就按杨元帅的看法拟旨吧。”
众臣跪下大呼道:“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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