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多说自己在那座旧时代所建设的外表美丽充满异域风情,但就像里面也会有地牢这样的设施的别墅里的所见所闻。因为很简单,旁观那个卑贱而孱弱的灵魂坠入地狱并不算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反正需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蝴蝶”会把那么重要的一条信息随意地写在了信纸上的一角,似乎是在做备注,或者是提醒着自己什么,这是一个新情况,以往在他的信件中卷面十分地整洁,这和他表现出的从容和自信有很大不同。
“蝴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现在我们已经把“九号机”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已经拼凑齐了,整个信件又回到了我们的手上,总算是圆满完成了工作任务。
从那封署名为马云云的信,从皖省庐州寄出到张织霞的手上,并请张织霞代为寄出九号机,“蝴蝶”看准了张织霞的政治素质和值得信赖的人品,但他恰恰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织霞的身体状况是基本上不可能自己去邮局寄信的,于是这封按照预期本该在齐省邮政局被发现的信件,引发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事件,首先是张织霞家的小保姆殷素素,然后是本案的主犯胡文海,要退婚的未婚妻潘葱、地下情人季沫、歆县的麻小青、山诺、还有“零点行动”抓捕的一堆犯罪分子,克格勃精英尤里和科罗廖夫……
一封原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信,不知道会改变多少人原本的命运,又将如何在未来改变整个世界?
“蝴蝶”来到这世界,让时间去验证未来的深邃。
我叫林千军,林是林黛玉的林,千是张大千的千,军是破军星的军。我只是一个小小参谋,却被国家委以重任。
在警卫团的驻地有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回来之后,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反正这会也闲着没事,于是便来到河边的小路上散步。
昏黄的路灯灯光,河水潺潺,夜色宁静。在通往团司令部去的小桥上站着一个人,正倚着栏杆看着河水。我本想转身,没想到走动的脚步已经惊动了她,她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却是艾达。她既然已经看到我了,我也不好意思就此走开,于是走了过去。
两人没有拘谨地相互敬礼,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主动搭话道:
“这么晚了你也在外面散步啊?”
艾达笑了笑说:
“你不是也还没有睡吗?”
我走到她边上也学她刚才那样倚在栏杆上看着河水,小河在这里汇成了一个小池塘,月光倒映在水面上摇曳着。
“你在看什么?”
“我刚才是想到了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句诗,感觉这种意境很美。我的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汉语,还教我唐诗宋词,要我背《岳阳楼记》、《出师表》,我要是不听话,就拿竹板打我的手心,我妈妈心疼我,还和他老人家吵架。”
艾达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她的异域外表,你只会把她当做一个在月光下徜徉低吟的文学女青年。
“月亮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洒下清辉静柔如水。我总是仰望高空,对光明心驰神往;我从不顾影自怜,也有孤芳自赏。我觉得这些诗句也很优美。”
“呵呵!纪伯伦可是黎巴嫩人,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艾达笑着嗔骂我道,我也不好意思地笑着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关于月光一下子可选的诗歌太多,谁知道最后选的还是错的了。换这首,换这首,我漫步走过溪桥,脚步传出了回音;月儿从云端透露,用殷勤的眼光致敬。”
“我知道你常探出窗外,向着下面窥视,看我立在月光之下,宛如一根柱子。海涅啊!林参谋,你这么晚还不睡,不是为了来这里和我用诗歌调情的吧。”
“咳咳,咳咳”,我被艾达的话给呛住了,等回过气来才挣扎地反驳道:
“艾达同志,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要泡你的意思。”
“嗯!怎么,我不漂亮吗?还是不够聪明能干?难道是你害怕我,因为今天我的表现。”
她向小河四周环顾一下,眼中露出微笑,轻声问道。
“不是的,对待敌人就是要像冬天一样残酷,那个混蛋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我丝毫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我的想法是说,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姑娘,特别到无法用言语表达,所以我的措辞上也许不是那么恰当,但是我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开心,因为你是我们的战友。”
我坚决彻底地对她的话进行了义正辞严地申辩。
“那么请你原谅我的直率,谢谢你的安慰,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那么我冒昧地问一句,刚才你是在想家了吗?”
艾达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河水,过了许久才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的。我是想家了!”
问到这里就够了,再问下去就真的要得罪人了。我走到她身边,并排倚着栏杆看着河水。
“那我也来陪你一起想好了。”
“你又没有去过,怎么知道我会在想什么啊?”
“没去过也听说过啊,死海的波涛,约旦河的河水,到处流淌着奶和蜂蜜,古老的耶路撒冷令人神往。”
“不,你看到的只是美好的一面,还有可能时刻会响起的警报,上学都要背着自动步枪和,呼啸飞来的,丢石头的小孩子那仇视的目光诸如此类的东西,也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艾达侧过头来看着我,美丽的大眼睛在月光下分外地迷人。
“千年征战,万里沙漠,美丽但也孤独,圣洁但也绝望,这才是以色列啊!同样是古老文明的民族,我真羡慕我们的中国,有这样和平安宁的夜晚,小朋友可以开心地玩耍,情侣们可以安心地散步,老人们可以安详地睡入梦乡,这一切是多么地美好。特别令人嫉妒的是,现在尽然还有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
我大概猜到她要说到什么,马上插话打断她道:
“所以这一切也正是我们所要坚决捍卫的啊!相信以后,和平会有的,橄榄枝会战胜步枪,一切也都会变好的啊!”
艾达听完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抬手揉了揉脸,紧咬牙关,心中暗骂自己。
“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叫你嘴贱,叫你嘴快!”
问题是这个信息我只是脱口而出说的是安慰艾达的话,它也不属实啊,至少在“蝴蝶”提供的所有信息里面,那里在将来虽然是乱战暗黑之地,甚至有的地方比现在更乱了,以致成为各大势力博弈角逐的狩猎场,甚至阿拉伯桶,三次大战策源地之称啊!
但是我无法再多说一句,因为多说一句就是一错再错了,就是真正的泄密了。
艾达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不由地笑了,“林参谋,你真可爱。”她说。“我回国以后还没有过像今晚上这样开心过,谢谢你,走吧,已经太晚了,该回去了,不然领导们要担心了。”
我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和她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小院里。听到我们回来的声音,白斯文从楼上探头出来说道:
“小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正有点事要找你。”
我连忙应了,在楼梯上和艾达分了手,就来到了白斯文的房间,结果发现陈观水也在。
“小林,你以后要出去散步还是要和值班警卫说一声,还有跟一个保卫人员,不要擅自行动,知道了吗?”
首长的指示不要问为什么,只要接受命令就好了,我连忙敬礼应是。
白斯文摆摆手让我放松,示意我也坐下,又给我和陈观水发了烟,大家都吞云吐雾起来才开始谈工作。
组里安排陈观水和我带着九号机a(也就是那两张信纸的代号)明天飞回京城,必须要亲手面交到组长的手上,这是最重要和紧迫的任务,必须保证不出任何差错。白斯文这年的事情还有很多,工作组也不能撤,所以还要由陈观水代表羊城这边的工作组向上级做一个工作开展情况的汇报,比如说庖丁行动的下一步计划,关于胡文海的处置问题,以及kgb间谍的最新动态。
胡文海这个王八蛋,踢掉了未婚妻,瞒着自己怀孕的情人,携带着价值连城的情报机密潜逃,这一路给我们增添了多少麻烦,现在即将要走向他罪恶的终点了。他将会被再次打晕后关进粤省第一模范监狱的独立监舍里,当他清醒过来发现cia也会骗人的时候内心一定是崩溃的,表情一定会非常地扭曲。
早在尤里他们在打听胡文海的消息之后,作为备用方案,据说胡文海的这个身份的犯人就关押在第一监狱了,有各种各样的记录和手续,甚至还有犯人会认为自己曾经在监狱放风还是什么时候与这位大名鼎鼎的要犯依稀有过一面之缘,可以留作以后在江湖后背面前的谈资。胡文海留着狗命暂时还有用,还可以压榨他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等到没用的时候,应该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但是尤里和科罗廖夫那边,消息有好有坏,好消息是在强大的官僚体制互相踢皮球的现实面前,两位kgb的精英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跑章子才跑了几个就偃旗息鼓,没有再要求要见胡文海了。坏消息是那两个kgb混蛋之所以撤退,,是因为他们前一阵有违常理的行为加上抓捕到胡文海的宣传声势,竟然又可能衍生出了新麻烦。两个kgb特工在红色国度乱窜就是这么招蜂引蝶,他们还没完全试出我们的应手,却发现已经有第三方在窥探他们到底在找些什么了。
这是中苏双方情报部门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才各退一步,择期再战。
而这个窥探的第三方,很可能就是从东方之珠过来的情报力量,那里是不列颠军情六的地盘。
那个我姓詹,詹姆斯·邦德的詹,詹姆斯·邦德,代号叫007的那个男人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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