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提出挑战的自然不是司马尚之,而是一位十四五的少年。
俗话说的好,人群里称好汉易,站出来逞英雄难!不过还有一句俗话,就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少年郎一开口,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说话的少年。
“少年人,口气不要太臭,你当这里是自家的破帐吗?”
“诶~,姚将军息怒,少年郎有话说,就让他说吧!你是哪一家的子嗣啊?”
苻融并没有生气,他笑呵呵的止住姚苌,转而明知故问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是的匈奴铁弗部的刘勃勃!”
少年郎一点不把姚苌的威胁看在眼里,腰杆一拔,朗声报上了姓名。
其实,殿内诸人都知道少年郎出自铁弗,因为刘卫辰就坐在他的身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阳平公,河套自古以来就是我们铁弗部的粮仓,你们秦人的这张图里却把河套划给独孤部,是何用意啊?”
“噢?是吗?”
苻融闻言,也是一脸错愕,向图上一望,果然看到黄河以北的河套地区划在了刘库仁的领地内。
“放屁!你们这帮没毛的匈奴牲畜,什么时候也学会种地了?还他娘的自古就是粮仓?毛还没长全,就敢学人一样叫唤,滚回去吃奶去吧!”
“轰”!一阵哄笑。少年郎的脸色顿时就被气的铁青。
吃瓜群众苏和越看越是糊涂,怎么独孤部刘库仁占了便宜,反而是高车部的翟斌出来卖乖?没等他转过弯来,柔然一席上的金发青年猛得站起,点指翟斌破口大骂。
“高车蛮子,别以为你把‘鼠’字改了,别人就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个五姓家奴,还敢在这里放肆,滚回你们的地道阴沟里去吧!”
又是一阵哄笑,随后多人登场加入吐沫团,宴会正大踏步的向自由市场发展。
“好了、好了!诸位的诉求,本公都听明白了。不管是因为绘制疏漏,还是确有纠纷,咱们都等立盟之后再行商议,你们看可好啊?”
苻融话音未落,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反对的声音。
“既然诸位都觉不妥,那你们又都各执一词,你们说本公如何裁定这些领地归属,你们才能满意呢?”
争议的领土不只河套一处,涉及的部落也不只铁弗、独孤两家,千头万绪苻融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皮球又踢回给争议各家。
“好办!老规矩!”
“对!谁的拳头硬就是谁的!”
“好啊!省得以后还得打,不如现在就了断!”
······
胡人的规矩就是简单粗暴,讲道理不如动拳头来的直接有效。不多时,大殿内的诸胡竟然不论强弱形成了空间统一的意见,直接通过比武来决定有争议的领土归属。
场地现成、对手也是现成。很快,一场富有胡族特色的比武就拉开了序幕。
苏和上一次参加胡族比武,已是尽十年前的事情,那时比武的主角正是现在在坐的姚苌和慕容宝。也许是因为争夺领土的缘故,比武几乎场场都是血肉横飞,不分生死绝不摆手。
当然,参加比武的基本都是各族的斗士,很少有族中首领或是嫡系下场争斗。
十几次血肉模糊的生死较量结束,大殿中央已是惨不忍睹,司马尚之虽是见多识广,但像这种近距离的杀人游戏还是第一次见,面上顿时被吓的毫无血色。
“谯王殿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见到司马尚之煞白的脸色,苻融微微一乐,故作关心的询问。
“啊!还好,还好!酒喝的急了一些,缓一缓就没事了!”
好在司马尚之还没被吓傻,强撑的脸面,不至于失了国体。
“噢~,无妨就好!本公还怕这种血腥的场面会扰了殿下的雅兴,看来是本公多心了!”
“哈哈!这些孩童把戏,本王在建康也是常见,没什么稀罕。阳平公不必多虑,本王正看的起劲,还有吗?”
司马尚之当然知道苻融是想当场看他的笑话,于是强颜欢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谎话遮掩不住他的面相,诸胡对晋国使团都是面带讥讽。
“既然这样,那谯王殿下可有兴趣将你我两国的领土争端也以这种比武的形式来解决?”
“这······”
司马尚之不觉就被苻融带进套里,他的牛已然吹了出去,此时若是不答应,自然是让胡人笑掉了大牙。
“有何不可?我来!”
晋国使团内的男人们一片沉寂,反而是一员女将站了出来。
“妙儿,不要胡闹!”
桓修见是自己的妹妹桓妙雪突然犯浑,连忙起身要她坐好。
“我没有胡闹!阳平公,你们秦国说话算数?”
“呵呵,当然算数!谯国桓氏不愧是江东望族,连一女流之辈也是豪杰气概,本公佩服至极。来人呐,宣飞羽校尉入殿!”
苻融根本不等司马尚之和桓修反应过来,立即从殿外招进一名女将。此女一出现在大殿中,立即就有不少胡人窃窃私语。
“这娘们就是连夺凉州十三城的飞羽校尉?”
“小声点吧,听说飞羽校尉不但杀人如麻,而且还为人阴狠毒辣,睚眦必报呢!”
“没错!青羌部的水湾公主就因为说了她一句难看,就被她带人连夜屠了全族!你那臭嘴,小心这娘们盯上你!”
······
苏和看了两场胡人们的争斗,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把精力全部放在柔然人和凉王两席。据他观察,社仑对于争夺领土并不感兴趣,全程都在想他的心事;而凉王张天赐和刘肃两人却是像饿了几天的模样,脑袋不抬,一心铺在了案几上的肉食上面,他想打过招呼,两人也压根不给机会。
“靖国公,这可怎么办呀?”
还是司马尚之推了苏和一把,才把他从笑话张天赐吃相的大爽中拔了出来。苏和不解的瞧了瞧四周,又看了看正在与桓修争执桓妙雪,仍然是一脸的懵圈。
“殿下,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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