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室里猴急的男人就是王国宝,王坦之的第三个儿子。听了**人的言论,王国宝难得停下了手中动作,眼仁一滚,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
“司马道子?不就是个小屁孩吗!他若是天之骄子,那吾岂不是玉皇大帝了!”
想到司马道子,王国宝眼中充满了戏谑。琅琊王司马道子,建康城里谁不知道那是一个只懂得花天酒地的废王,他若是天之骄子,满建康城就都是骄子下凡了!
"国宝,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看不出来琅琊王是在韬光养晦吗?"
“韬光养晦?牙儿,你疯了吧!全建康的纨绔加起来也不及他的半壁,有他这样韬光养晦的吗?”
“这就是圣人与凡夫之间的区别吧?国宝,你知道秦淮楼的幕后东家就是琅琊王吗?”
"秦淮楼的东家是他?你这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之前关于司马道子的事情,王国宝都是当乐子在听,可当**人谈到秦淮楼,他顿时认真了起来。
在建康,秦淮楼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不仅是因为它的位置、规模和奢华、还有从无到有的时间,更因为这座楼背后无人知晓的神秘东家。秦淮楼是个销金窟,是个龙虎窝,还是建康城上流社会的名利场。
建康城里的公子哥们都知道,秦淮楼的幕后东家神秘而又强势,就连大将军的面子也敢拂。所以,私下里,公子哥们都对秦淮楼的神秘东家钦佩不已。
“郗嘉宾的门客!”
“郗嘉宾,那看来是错不了了······”王国宝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琅琊王真是在掩人耳目,那一定要与父亲大人讲清此事。
“嘿嘿,牙儿,你怎么搭上了郗阎王的门客,不会是也上他的床了吧······”王国宝不怀好意的奸笑,再也不管什么司马道子和郗嘉宾,直接扑到了**,秘室里顿时一片嘤嘤喔喔。
与此同时,秘室外一道身影嘴角一撇,吐出嘴里的草根,快速隐进了夜色中。
······
亥时,建康宫城华林园紫竹殿,烛光浮影,褚蒜子倚在靠背上认真听着女官的回报。
“······王坦之被士族子弟们奉为甲等中品,又是陛下亲选的执掌人选,是中兴帝业的合适人选。从今晚的表现看,此人心系仕途,愿意追随太后行事,依奴婢拙见,此人或可用。"
“嗯······甲等中品,又是什么?”
“都是都城里的公子哥们闲来鼓捣出来的东西。听说是按学问、才情、礼乐等等,把各世家的子弟按品分类。”
“噢!既然这样,皇族有哪些才俊入了甲等?”
“这······”女官闻言踌躇片刻,马上接道:“皇族子弟尊贵,自然不与凡夫同在一榜。”
“哼!尊贵?恐怕是没有一个能进的去吧!”褚蒜子慨叹,又继续问道:“既有中品,必有上品喽?”
“是的,上品只列三人,分别是谯国桓氏的桓冲、高平郗氏的郗超,还有······”
女官讲到半截忽觉口误,想要停下却无回转余地。
“还有谁?”
“奴婢该死!”
眼见不得不说又万万不可说,女官惊慌之下只好俯身叩头谢罪。
“是陈留谢氏?”
“正是。”
“唉!司马氏这江山国祚,老窝让胡人抢了,江东看来迟早也得落进别人的口袋!”
“太后息怒,大晋国运绵长,有太后在,万世无忧!”
女官一听这话,惊吓之余连忙又把脑袋重重的磕在地板之上。
“行了,自家人就别说这些骗人的空话了。上品三人,两个在桓温的手中,一个······又不能用,司马昱倒是会选时候脱身,他走了,留下这个烂摊子让本宫又该如何是好呢?”
“太后,您千万别这样,大晋国还需要您来执掌乾坤,国储未立,您还不能泄气啊!”
“呵呵,就是和你发发怨气,不然本宫迟早有一天得让司马氏这些不屑子孙给气死!好在庾希这厮把桓温拖在了京口,给了司马氏一个喘息的机会。王坦之既然愿意,就让他早早动起来,还有王彪之那个老狐狸也不能让他置身世外。”
“桓温这些年没少挖司马氏的墙角,吾等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文士手中。本宫听闻桓冲素来果绝、与其兄也不是沆瀣一气,派人去荆州探探他的口风,给他讲讲文献公中兴大晋的事迹,争取把他发展到我们的阵营里。”
“是,奴婢马上去办。”
“还有,桓温把持朝政多年,手中兵力又占晋国大半,要想把盘翻过来,就得去把桓温的对立面都拉到我们这边,你马上派人去吴地,联系陆、朱、张、顾等吴地士族,告诉他们只要是与皇族同心同德,朝廷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是,奴婢明白。”
女官一边在心中默记下褚蒜子的旨意,一边暗暗舒出一口长气。这些日子,皇帝司马昱卧床不起,身体越来越差,咽气只是早晚的事情。在他还能走动的时候,司马昱就将晋国百年国祚托付给了褚蒜子,希望这位晋国历史上最为神奇的崇德太后能够在他死后,帮助司马氏延续江山。
这些日子,褚蒜子为了立储护国之事费尽心机,连一向冷清的紫竹殿也逐渐忙碌了起来,更别说她这个太后身边最信任的人了。
“太后,用不用提前告知老爷那面做好准备?”
“不用了,阿爷一世谨小慎微,能顾好徐州一地已是勉强,更别说援助都城了!”
褚蒜子苦笑摇头,自己的老爹她最清楚,一辈子怕这防那,让他去和桓温的猛卒斗,就是羊入虎口。
“小姐,阿奴斗胆进言,既然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何不放下怨念,人尽其用?老夫人已经故去了十几载,上一辈的恩怨也该放下了。奴想,老夫人在天上一定已经原谅了她的兄长,也不想看到小姐这样下去,毕竟老夫人也姓谢啊!”
听到女官唤她小姐,褚蒜子仿佛一下回到了几十年前,想到母亲、想到舅家,两行清泪不由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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