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精神饱满。
刚洗漱完,紫菱就嘟着嘴走了进来。
“谁又惹你了?”
紫菱丫头总因为别的丫头试图爬他的床,生闷气。
“世子爷您自己去院子里看看吧。”
紫菱的样子倒是让谢勋好奇起来。
他开门出去。
“世子爷~”
整齐划一的女声,谢勋的视觉神经受到了一波强大的冲击。
院子里,站着一排水灵灵,娇嫩嫩的美人儿。小的大概十四五岁,大的也就十七八。总共十人,个个亭亭玉立,玉面俏颜。
看向谢勋的目光,要么含羞带怯,要么如狼似虎。
谢勋摸摸鼻子,问管事婆子,“催嬷嬷,这是干什么呢?”
这管事婆子是继母吴氏的陪房,因为在主母面前得脸,府里的人都称呼一声嬷嬷。
催嬷嬷行了一个礼,“太太说世子爷年纪大了,也该有房里人。除了紫菱,太太又给世子爷挑了些鲜亮的。太太说,世子爷若有瞧得上的,尽管留下。若都不满意,太太再买更好的来。”
一次送来十个,还都是高质量的。他要真是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只怕从此做那君王不早朝的废物了。
谢勋不想要,谁知道这里面藏着多少个吴氏家族的人?
哪怕他能挟制得住,但麻烦啊。
冲浪阁是他休息养精蓄锐的地方,可不想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还要防备这个防备那个,连觉都睡不好。
吴氏毕竟是长辈,又出于好心。长者赐,不可辞,这是古之孝道。纨绔也不能随意忤逆继母,会被御史参。
正头疼,负责传消息的小厮跑了进来。
额头都冒了一层热汗,可见是有急事。
谢勋赶紧问,“何事?”
“宫里来人,召世子爷进宫去。”
他就说嘛,他作为西市事件挑起者,狗皇帝怎么可能连话都不问?
他趁机对催嬷嬷道,“本世子的事情如今由老爷管着呢。催嬷嬷把这些人带去老爷院里,若老爷同意,便留下。”
谢勋有自信便宜老爹不会同意留下这些俏丫鬟。
催嬷嬷想说内宅的事情都是当家太太做主,可世子爷也没说错。世子爷是未来的家主,自然和别的少爷小姐不一般。
催嬷嬷只能带着人去找谢尚书。
谢尚书扫了眼十个女孩子,当即黑了脸。
“你家太太到底要干什么?打算让勋儿被这些妖道儿的女子绊住手脚,成天在家里胡混吗?”
唯一的嫡子好不容易知道上进,谢尚书恨不得儿子再不往那女色里头钻。
家中的婆娘却反着来。
果然不是自己肠子里爬出来的,就是不知道心疼!
谢尚书当啷将茶碗一丢,发出好大的声儿,吓地催嬷嬷心脏都抖了抖。
“告诉你家太太,以后勋儿的事情,不用她管。手不要伸的太长,娘家再好,她毕竟是要入我谢家祖坟的。”
催嬷嬷脸都吓白了,老爷这话是在明着警告吴氏,再敢帮着吴家算计世子爷,就要休了吴氏。
吴氏得了这次教训,再不敢往谢勋房里塞人。
虽然是皇帝召见,谢勋还是该干嘛干嘛,交代好了地牢那边的事情,才出府门。
“世子爷,今儿的街上有些不对劲。”
途径一条胡同时,九碗的耳朵快速地抖动了几下。
谢勋也感觉到了。
他虽然不是古代的武林高手,六感却异常强大。
他记得这条胡同平常虽然少人走,却不至于连一点人声都听不着。
胡同两侧都是民居,这个时间正该家家户户为晌午饭忙活儿,他却没闻到一丝一毫的烟火味儿。
他正要掀开车帘,让所有人注意警戒,嘟嘟嘟……
数支利箭插在了车厢壁上。
镇国公府的马车,尤其是给谢勋用的,车厢都是重铜打造,两指厚,却被那箭头穿透。
“是重弩!”九碗为谢勋解惑,同时拔出佩剑,“小人去引来那些人,世子爷在车里稍等,应该很快就会有暗卫带镇国公府的人支援。”
九碗跟着谢勋后,就由暗转明,做了谢勋的侍卫。
出行时,谢尚书为保唯一嫡子的安全,另安排了不知多少暗卫保护。
刚才的偷袭虽然把一些暗卫吊了出来,却仍有人赶回国公府报信。
谢勋小幅度地掀开车帘,刺鼻的血腥味儿熏地人欲作呕,驾驶座上的小厮全部都没了,满眼血红。
九碗带着镇国公府的暗卫和一群黑衣人战做一处。九碗想尽量把战线往远处推,越远,车里的谢勋就越安全。
可是黑衣人数量太多,武功又都不弱,双方只堪堪战成平手,甚至九碗有要败退的趋势,如果援兵不尽快赶来的话。
“娘的,谁那么恨本世子,下狠手杀本世子?”谢勋一边腹诽,一边伸手进袖袋。
他因为卖纨绔人设,不能出去帮忙,坐在车里干着急。
“世子爷小心!”
车帘外响起九碗的提醒。
用铜线织成,沉重坚硬的车帘被一柄剑掀开。
一个穿黑衣黑裤,戴黑面巾的男人半蹲在驾驶座上,黑沉的眼眸盯着谢勋。
这人一看就是领头的。
“谢世子,不想死,就乖乖下车,跟我走。”
哟,原来不打算杀他啊?
谢勋乖乖举起手,“本世子跟你走,你千万别伤害本世子。”
黑衣头领的眼底闪过轻蔑的笑意。
暗想,果然是个纨绔!
亏得统领还让他多带人,生怕捉不住这个纨绔。
谢勋举着手就要下马车。
“等等,把臂弩卸下来。”
虽然认为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干翻了这个纨绔,黑衣头领还是没忘记他们统领的话。
这个纨绔手里有利器!
“哦。”谢勋乖乖地撸起袖子,露出臂弩。
“我来卸。”黑衣人要求。
谢勋摇了摇头,“不行。本世子不敢把手伸过去,万一你砍本世子的手,怎么办?本世子最怕疼了,而且若是断了手,本世子就不再风度翩翩,会被娇娇美人儿嫌弃的。”
黑衣头领满额头黑线。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泡妞!
他特想冲谢大纨绔喊一句,“娘的,你咋不睡死在女人怀里?”
他若是睡死了,也就没西市那些糟心事儿了。
西市的事,看着才两个多月,实际组织的人排兵布阵了足足一年多。结果,因为这个纨绔一次突然兴致逛了西市,功亏一篑。
黑衣头领恨不得咬死谢勋。
偏偏这个纨绔现在还死不得。
哪怕真捉了人,也不得伤其根本。
黑衣头领越看谢勋的纨绔样越气,暗忖着:娘的,等捉了这纨绔,非得狠狠地教训一顿。
听说皇帝不是寻思着废掉这个纨绔吗?
皇帝做不到,他来。
废了他,看他还怎么当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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