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天生丽质,加上家族良好的文化修养,从小就见识开阔,气度宽宏,十多岁便被选为晋康帝司马岳的妃子,二十岁时成了皇后。此后,她曾两度临朝,扶立了四位皇帝,成为大晋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褚蒜子荣光的这段时间,也是谢氏最为低落的日子,这其中是否有两者恩怨作崇,就不得而知了。
褚蒜子进了内堂,并未急于开口,她四下打量着高大的木堂,冷漠无语。
“太后亲临,不知有何吩咐?”
刘夫人拱身候在一旁多时,终耐不住压抑的气氛,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你们的日子过的不错,看来谢安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太后,吾家夫君官不过五品,财不过数庄。为官清正廉洁,为人淡泊名利,素有清誉在世,常得雅号在间,何来的沽名钓誉?”
褚蒜子开口便贬低谢安,立刻让刘夫人怒冲明堂。来者为客,不管客的地位多么尊崇,都需守礼克己。上有上礼,妇有妇仪,褚蒜子贬低谢安就是不把整个谢家放在眼里,一时间,刘夫人把谢安的提醒抛到脑后,直起身体据理力争。
“呵呵,素闻谢安的夫人刚正贤达,看来传闻不假。刘夫人,本宫收回刚才的话,咱们就这么站着谈吗?”
褚蒜子这么多年第一次踏进谢家的领地,见到高大的木堂修的比皇家还要奢侈三分,不由得泄了泄心中怨气。谁知,谢安的妻子,比她还要火大,这倒是对了她的胃口。想到今日来此地,并不是要和谢家人算旧帐,于是褚蒜子自嘲一笑,屈尊以对。
花花轿子人抬人,刘夫人火气发完顿觉不妥,对面这位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谢氏灰飞烟灭,她怎能如此不知轻重。刚刚后悔,褚蒜子便给了一个台阶,刘夫人忙不迭接上。
“啊!臣女失礼,太后雅量,令人钦佩,请上坐。文娘,上茶。”
众人入席,褚蒜子瞧了瞧温茶的文娘,又看了看身后,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才开口。
“刘夫人,这次来是为了一件私事。这块玉坠是本宫一位故人的遗物,昨日本宫从贵府一位下人手中所得,只是事出匆忙,有些事情还未理清,所以今日来访,就是想见一下这位下人,不知夫人可行方便?”
说着,褚蒜子把一块玉坠放在几上。
“噢?竟有些事!”刘夫人也不便拿起玉坠细看,只是她大惑不解,崇德太后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和自己府上一个下人有交集,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晦,看来事情不简单呢!
“太后,不知是哪位下人,民女好将他唤来应对。”
“此人姓名本宫也不清楚,妙儿,还是你来讲吧。”
褚蒜子挥挥手,身后的桓妙雪马上上前,将娇娘的样貌身形大致描述了一番,刘夫人当即明白了大概。
“文娘,去把娇娘唤来。”
时间不大,文娘领着娇娘入内,桓妙雪和王英彦一见到娇娘,马上向褚蒜子点头。
“太后,你看可是娇娘?”
“正是。那夫人,本宫有些话就问下这位娇娘?”
“太后请便。”
崇德太后越发客气,弄的刘夫人也心中不安,她连忙起身,施礼退出内堂。
时间不大,刘夫人便被再次召入内堂,此时娇娘已然吓的瑟瑟发抖,跪在一旁不敢起身。见到太后面色漠然,刘夫人就知道事情进展的不顺,于是赶忙再次施礼。
“刘夫人,还要麻烦二三,请夫人帮本宫请一下杨早七、邓艾和苏和三人。”
“是,太后稍候。”
原来,桓妙雪怀疑最大的娇娘并不知玉坠的来历,所以褚蒜子有些上火,只能把当时在场的剩下三人唤来。
杨早七一组人昨日值夜今早放假,所以此时除了苏和被王献之等人抓走,剩下的两个都在营地睡觉。因为是要见贵人,刘夫人怕失礼,还专门嘱咐文娘让两人换上得体的衣裳,所以等到两人来到内堂,褚蒜子已有些不耐。
“你们二人,可见过此物?”
这一次,褚蒜子也没再让刘夫人等人回避,而是直接了当的询问了两人。
“这······小人不曾见过。”
“小人也未曾见过。”
杨早七虽然不知是谁在上位,但见到刘夫人的模样,也明白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和邓艾小心的凑上前瞧了一眼,一见是女儿家的物件连忙摇头否认。
事情进了死胡同,希望同时破灭,褚蒜子心中一黯。今日这事,褚蒜子扯下脸面,违了当年在母亲坟前的誓言,却仍是竹篮打水,以往对谢家的诸多积怨又升了心头。
“还有一个哪去了?”
场面冷清下来,王英彦知道可能会要坏事,冒头出来替太后问了一句。
“啊!苏郎一早被王公子叫走,小人们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杨早七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知道如今这事情多半不是好事,所以想替苏和把事情遮掩,其实他从一见那玉坠之时,就想到当日苏和曾戴着一块,别说他不能认定两玉为一,就算是苏和身上所戴,他此时也不想说出事实。
“对了,小人想起来当日苏郎身上曾有一块玉坠,不会是他的吧?”
杨早七所想,邓艾却未明白,经过王英彦提醒,邓艾一下想到当日苏和身上曾带着一块白玉,他们还因此取笑过他,于是如获至宝的讲了出来。
“谁?那人名叫什么?”
峰回路转,褚蒜子猛得坐直身子,直盯盯地望着邓艾。杨早七心里一叹,心道苏和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叫苏和,也是某等家兵。”
“苏和、苏和······他是何方人氏?”
“曾听苏郎讲过他是青州人氏。”
“青州······是中原人,刘夫人,可否现在就把这位苏和替本宫请来?”
"好好,臣女这就安排。"
绕来绕去,最终绕到了苏和的头上,谢安早与刘夫人讲过,家兵苏小郎不是常人,看来这回还真是让他言中了,只是希望接下来的是件好事,不然谢家就是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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