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的天,一大早开始,整个世界都被厚厚的乌云笼罩,阳光无能为力的云层外围观云里的世界。
空天调查局的天牢高耸着直入云霄,靠近顶端的那几层已经没入云中,从远处看,原本如同一枚火箭头的建筑,此刻像极了擎天之柱。
一楼的入口距离天牢的主体建筑还有一段安全距离,用于防止可能受到的冲击或者袭击对主体建筑的损害,受到的遮挡没有那么严重,在一片昏暗之下,显得稍微光亮一些。即便如此,天牢的门卫们也不得不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否则,他们都无从分辨来人到底是敌是友,门口同时装备的面部识别系统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空天调查局的探员们平时都是便衣办案出行,万一有紧急事情,耽误他们的出入,问题可就大了。
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停靠在距离入口不远处的路边,后座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门卫们的眼睛都被点亮了。
已经不早了,可吴乐天根本爬不起来,他浑身都疼,像散架了一般。
昨天如果不是狱警的及时赶到,他已经被天牢脚下放风区域的那几个老油条打残了。
一开始,他是很有自信的,躲过了那个叫大盗的人的第一次进攻,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四个人一起上,让他根本无路可逃。
其它的犯人平时也难得见到这么激烈的场面,全部都兴致勃勃的做个看客,不但不上来劝架,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搞死他!”
“不要手软!”
他其实已经让四人都受了伤,但下手还是有所顾忌,没有伤到他们要害,结果反而让他们更加狂怒,下手更重。
他忽略了一点,这是在监狱,他以前办案时,如果下手,都是为了制服,不是为了伤害,在这里,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往死里打。
吴乐天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护住头和下身要害,蜷在地上,他只觉得前胸后背被数不清的脚踹来踹去。
他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抬到了天牢顶楼的牢房里,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以后离那几个人远一点,刚才要不是我们开了麻醉枪把他们撂倒,你就没命了。”
吴乐天试图从**翻下地,再慢慢的用手撑起身体,把背靠在床沿上。
“终于可以坐起来了。”他舒了一口气,都不敢使劲,深呼吸会带来钻心的痛,”这里不能久待,这样下去会死的。又不能不下去放风,毕竟,我还有计划要执行......“
门开了,理应是上午,却是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
吴乐天用手护着眼睛,让它们适应一下突如其来刺眼的灯光。
“有人探视,跟我走吧。”
推门进来的狱警说道。
“探视?这次又会是谁?陈幽吗?她有一些新的进展?“吴乐天有些期待,想赶紧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他笑看着狱警:“能不能帮下忙?”
在搀扶之下,他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周围全是乌云,厚厚的乌云,把这一层遮蔽的与黑夜无异。
“怎么又是这么差的天气!”
还好有个探视,不然他今天肯定愿意在**躺一整天。
又是那间位于天牢中部的会面室,他一瘸一拐的走进去,看到隔着玻璃的另一面,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她看上去比自己要大几岁,端庄成熟,会说话的眼睛里有一丝忧郁,长发盘起,露出白皙的脖子和美丽的锁骨。虽然是坐着看不出身高,但身材保持得很好,绛红色的外套十分合身,衬托出她精致的身型。
吴乐天始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但是她看到吴乐天的出现,刚才那忧郁的眼神里立刻有了光,她激动的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的对着他说话。
吴乐天满脸疑惑,指了指话筒,女人才反应过来,也在另一侧拿起话筒。
“天.......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女人的语气非常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哽咽。透过玻璃,吴乐天能够清楚的看到距离他不远处这个女人的急切。
“可是,你是谁呢?”
“我叫任如烟,你应该不认识我,但是,我是你的妻子。”
吴乐天只觉得五雷轰顶,“我什么时候结的婚?“
见到吴乐天错愕的表情,任如烟并不介意,她的神情与语气都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局里都跟我说了,你是从过去穿越到现在的,那个时候,或许你还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我认得你......”
说到这里,她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崩溃了,“可是,你怎么就死了呢?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把我一个人留下来算什么事啊?他们说你是被一个机场里的小混混杀死的,可是我怎么不信呢?你这么厉害......”
吴乐天默默的听着,满脑子的疑惑,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难道要说:“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着吗?“
他的确还活着,但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他。
“......他们说你杀了钟老爷子,我也不信,他可是把你当儿子一样对待,我不信你会杀了亲爹!”
任如烟应该是压抑了很久,她的委屈在这一刻,见到自己丈夫——几年前的丈夫的时刻,像火山喷发一般,全部抛却了出来。她的呜咽和断断续续的话通过话筒传到吴乐天的耳朵里,也在会面室里回**。
监视他们的狱警一动也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吴乐天从她的哭诉当中,慢慢的理清楚了更多的脉络,包括这个世界的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东都机场的行李转盘上。目前看来,他唯一坐实的罪状就是杀死钟盛,属于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而他自己的死,目前听起来是因为机场里的某个人干的。尽管听上去不太可信——吴乐天怎么可能被一个路人甲干掉,但至少他们没有像审讯自己时威胁的那样,把这桩罪也安在自己头上。
“毕竟,让自己杀死自己,不太符合常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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