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无奈,从古至今搞艺术的人永远和疯子就差两个字的距离。
好在当年他悬崖勒马的早,否则大学时他就成了疯子中的一员。
“来来来,苏兄。趁热吃,趁热吃!”
桓野王似乎很习惯于这种场面,不但十分适应,而且还反客为主。
两人盘坐在大伞之下,战虎和桓野王的随从也都远远的躲开,偷瞄着船头的二人。
“桓兄真的好雅致。看兄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吧?”
苏和抿了一口茶汤,温度刚刚好。可见桓野王是有一套专门的保温设备,来保证饭菜的口感。
“哈哈,愚兄往昔皆是浊人独舟,顺江漂流。今日与苏兄雪夜对饮还是人生头一遭。痛快痛快!来,干上一碗!”
船头二人推杯换盏,此时江面上尽是白茫茫的雪片,隔着数丈都难以见到前方的事物。
项小羽等人把船帆降下,任由大船沿着江水慢慢南移。
“老穆,看样子那公子哥儿跟主公很熟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主公称呼其为桓兄,说不定那人与江东的大将军桓温有关系。”
雪越下越大,众人的好奇心被大雪淹没。船外只剩下赫图图、穆天胜和小龙三人。
赫图图学着穆天盛的样子,身披蓑衣,手里捏根鱼竿,感受孤江蓑笠翁的情怀,心思却时不时飘到三四丈外的船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穆天胜聊着天。
小龙穿着常服,坐在一丈外的船帮上,任由大雪落在她的身上,不去理会。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如梦如幻的前方。
跟随苏和之后,小龙就完全变成了一个隐形人。除了苏和以外,他不与任何人交流,战虎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不打一分折扣,也不多做半分。
对于小龙怪僻的性格,赫图图、项小羽等流尝试了各种方法去激怒她,挑逗她,逼迫她作出反应,可得到的回应都是漠然和无视。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不再对小龙反常的举动感到大惊小怪。
白茫茫的雪片像一道屏障将每个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不论身在何处,大家都会触景生情,想到一些平日里埋藏很深的往事。
雪夜中,船头响起一阵明快的笛声,好似一束暖光照进众人忧郁的心房。
有人闭目,有人相望,情绪随着曲调的急缓在暗夜飘雪中飞**。
“妙笛!”
“妙曲!”
“妙人啊!”
一曲终了,苏和心情大畅。
笛曲行云流水,是他前世今生仅闻的佳作。在桓野王曲调的熏陶下,苏和也是乐兴大发。
“呵呵,苏兄过誉了!微末之技抛砖引玉。那日在广陵城见识过苏兄的才情,在下念念难忘。切记苏兄言善谈琴曲,今日在下特携一古琴,万望苏兄不吝赐教示下一曲,好解在下久涸之心呐!”
桓野王放下竹笛,起身将一把漆黑的古琴抱至身前,眼中充满了渴望。
古有伯牙子期知音难觅,他与苏和一见相知,到现在只知对方才情高企,却还没有耳福,一饱高士佳音。
今日桓野王怕苏和推脱,连自己珍爱的古琴也取了出来,若是能做琴笛合奏,那他就不虚此行了。
“好啊!桓兄如此,小弟也是盛情难却,那小弟就献丑了。”
苏和被调动的乐律早就在胸中乱撞,此情此景若是不弹唱一曲,就太对不起这知音美景了。
他大喊一声,叫战虎把他的琴取来。
古时,吃饱肚子已是不易,若能再听上几曲佳音妙曲,那就是难得的幸事。
此刻,做了桓野王这样的大家听众,众人已是三生有幸,一听苏和也要弹唱,战虎、赫图图和巴克三人马上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没头苍蝇一般冲进了苏和的舱室找琴。
穆天胜等人早已集中在了甲板,任大雪纷飞也挡不住他们对仙音的渴求。
战虎怀抱一个长条木箱从舱中冲了出来,身后紧跟着赫图图和巴克。
穆天胜一把扯住躁动的赫图图,问出大家的疑惑。
“图图,队长这是怎么了?”
谁也没有见过平常沉稳冷峻的队长忽然间变成了毛头小子。
大家的不解,引来了赫图图和巴克的鄙视。两人二话没说,抢了甲板上最好的位置坐下,这才神秘的调侃道。
“你们这些新兵蛋子,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战虎将木箱送上,退出几步,顺势挑了个最好的地方坐下,目露神往。
桓野王大讶,他收藏的这把古琴可是大有来头,是百年前汉帝国名人司马相如的传世名琴,名为“绿绮”。
古琴通体黑色,其中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在古木之上,因而得名。
琴内还有司马相如留下的铭文:桐梓合精。
“绿绮”是中土四大名琴之一,如此宝贝苏和只是瞄了一眼便弃之一边,反而取了一个木箱,可见箱中之琴要比他的“绿绮”还要宝贵。
由此,桓野王的好奇心被彻底吊起,凑上前来,盯着苏和的动作。
木箱打开,苏和将他的宝贝从箱中取出,桓野王面色数变,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苏兄,恕在下孤陋寡闻,此琴名为何物啊?”
“哈哈,这把琴是小弟自制,名为吉他。桓兄没见过也属正常。”
苏和拿出来的吉他已经不是当年他在凉州时打造的那把。
从西域回归中土后,苏和便向诸葛院里的木匠学艺,学成之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打造出了这把吉他。
只是后来事多人忙,他很少有机会演奏,今日拿出来算是此琴的第一次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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