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这里,西尔维娅也跟记者有着同样的疑惑:“刚才这个埃文斯还在说一切均有标价,现在又冒出来‘买不到的服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迫不及待的翻页,继续往下看。
“哪儿自相矛盾?”埃文斯问道,不知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太过自信。
“您刚才说,一切均有标价,包括人,而人的价格是他能承担的一切服务的价格的总和,而您又说,有些服务花钱都买不到,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些服务是无价的?而如果这个人所能承担的所有服务当中有一项服务是无价的,岂不是就意味着他所能承担的所有服务的总和也是无价的,这样一来,他也便是无价的,这与您最初的观点——每个人都有标价,不是矛盾吗?”
“你的思路很清晰,逻辑也很正确,欢迎来我们无界天空。”
“哈哈,您说笑了。”
西尔维娅看到这儿,不禁佩服《领航者》,“这个杂志能够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他们知道读者喜欢看什么。”
“我不说笑,这次采访结束后欢迎联系我们,现在,还是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很简单,并不矛盾,你的逻辑没有问题,计算公式也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公式里的变量本身。我刚才说‘花钱买不到’,并非说它是无价,而是说,在它被需要的那个时间节点,它不能被买到,因为它可能象征着某种特权。比如说,假如你是亿万富翁,你可以拥有一架自己的豪华专机,这架专机无论从配置还是舒适度,都比我们美国总统的空军一号要高级很多,但是,你能花钱去坐空军一号吗?显然不能......”
“对啊,这正是我的观点。”记者显然有点儿急于证明自己。
“别急嘛,我这里说的不能,是指他在这个时刻买不到空军一号的服务,但是,万一他第二年决定去竞选总统呢?竞选总统花费的钱肯定比不上他去买一架豪华专机,可是,如果他当选,不就可以坐空军一号了吗?我们国家历史上出过不止一个那样的总统。所以,乘坐空军一号这项服务也并非无价的,只不过,你需要花费时间和金钱成本罢了,而且如果要较真,是可以折算出一个价格的,只不过,会比较高。”
“好吧,我被您说服了。既然您得出了这样一个人的价格公式,可否进一步介绍一下对它的理解呢?能不能通过这个公式,去判断一个人到底是贵,还是贱?”
“其实刚才我已经举过例子了。”
“嗯......坐公交地铁通勤的和自驾通勤的对吧?可是,这只是一个维度啊,比尔盖茨也可能坐地铁,而我都天天开车上下班。”
“你的思路果然很清楚,第二次邀请加入我们。所以,我们要看全面的能享受到服务的总和,有句话怎么说的?老鹰可以像母鸡飞得一样低,母鸡却无法像老鹰飞得那么高,就是这个道理。”
“明白了。咱们聊到这儿,我还是没有完全清楚,您的这个核心观点跟无界天空这个组织,这个您亲手创建并大力推广的组织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去了!人类先是直立行走,后来有了船和马车,再后来有了火车和汽车,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开始坐飞机,而火箭和宇宙飞船则更往后靠了,对不对?”
“是的。”
“所以,享受航空航天服务的价格永远都是最贵的,到现在为止,全世界还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坐过飞机?更别说坐宇宙飞船去太空里旅行了。”
“现在坐飞机已经很平价了啊,廉价航空的票价比汽车和火车要便宜很多!”记者并未被说服。
“那只是一部分现象,我们要看统计学的总体情况。比如我,每年给航空公司贡献的机票钱就有不下十万美金,更别说有时候坐公务机包机了。世界五百强的老板们,各国的国家元首们,哪怕不按照我刚才的计算公式,仅仅是按照常识判断,这个星球上最有权有势的那一批人,哪个不是每年要飞行很多次?”
“您这个逻辑还是有点问题,把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弄颠倒了吧?”记者抓住了埃文斯的漏洞。
“哈哈哈,第三次邀请你加入我们了啊。我刚才这个例子的确逻辑不够严谨,现在我换一个。如果一个人不够有钱,他就没法享受飞行,或者说,享受航空航天带来的便利,至少不能很频繁的享受,这样一个判断,你认不认可?”
“认可。”
“所以,它的逆否命题便是,如果一个人能够频繁享受航空航天带来的便利,他便足够有钱,或者说,他的标价就相对较高。没毛病吧?”
“没毛病,埃文斯先生。”
“我们无界天空就是为了服务这些人和他们所组成的组织而存在的。”埃文斯言简意赅的总结了这篇专访最精髓的一句话。
“哦......”西尔维娅从记者的反应,只看到了这简单的一个语气词,可是,她相信,记者那时一定跟她此时一样,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当然,这个记者也的确身经百战,并没有被完全唬住,而是继续发问:“我理解了,可是,您说的这些人和组织难道不是所有的机构都争相争取服务的客户吗?相比之下,你们无界天空又有什么独特之处呢?”
“好问题!我们的独特之处在于,别人,什么保险公司、资产管理公司、五星级酒店、航空公司,都只在乎他们口袋里的钱,而我们,在乎的是他们的人本身。”
“此话怎讲?”
“我们拥有全世界最专业的空天信息和资讯网络,可以为他们量身定做一切行程,并且提供各种增值服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能透露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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