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恶人先告状,顿时就把褚蒜子逗乐在了当场,她笑骂着当头给了苏和一巴掌,然后拉着苏和来到后殿。
“靖国侯不来找本宫,本宫也想派人去寻靖国侯呢!”
一见面,崇德太后就打起官腔,苏和顿时就觉察出一丝不安的气息。
“堂姐,你这阴阳怪气的,不会是又想了什么坏主意坑我呢吧?
告诉你啊,千万别想冤枉我出工不出力啊!自从干上了你给的这个不发工钱的侯爵,我可是连挣大钱的营生都扔到了一边。别的不说,羽林军是不是有了大改观?北府兵组建我是不是也没闲着?粮食是不是也给你从交州运回了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要是还不满意,还要继续坑害新堂弟,那我可真撂挑子不干了啊!”
苏和先声夺人,想用事实把崇德太后不怀好意的前路堵死。但这一招在褚蒜子身上毫无作用,她压手示意苏和坐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堂姐这次找你可是有喜事嘞!”
“不信。”
“呵呵,真有喜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以前是没人给你张罗,这些日子堂姐给你在全城的世家千金里选了一遍,挑出三个最合适的。
一个是皇族的余姚公主司马道福,今年年方十五,长相端重秀丽。你和她成了亲后,皇族里就再没人把你当外人了,以后封王进爵,成就一番功业也就少了许多阻力!
另一个是琅琊王氏的王英彦,尚书令王彪之的爱女,今年芳龄十六,秀外慧中,与你也是门当户对。而且王尚书对你颇为看重,已经与堂姐说过几次,要把女儿许你为妻呢!
堂姐知道你看重对谢家人,所以最后一个就是谢家的谢道韫,年岁稍微大些,但此女素有才名,对你将来也是益处不少。
这是画像,你自己看看中意哪个?堂姐一定帮你办好!”
说着,褚蒜子将三张画像放在苏和面前,得意洋洋的等待着堂弟的回话。
“堂姐,这事怪我没和你说······”
苏和就知道来褚蒜子这没有好事,果不其然,竟然又是给他相亲,这让他不由想到了千里之外的纳兰如音。怎么这些当姐的人,都爱给弟弟们找媳妇呢?难道是她们不想见到自己整天在她们面前晃吗?
苏和看也没看画像,直接编出一段商人西行落难,被异族女舍命搭救,然后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听得褚蒜子不免也有些动情。
“你已经成家了,怎么未见你提过呢?”
片刻后,褚蒜子又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于是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你又没问过这事。我这次进宫,就是想向堂姐请假,去北方草原把你的弟媳妇给接回来的!”
“这么巧?本宫不说,你也不说;本宫一说,你也就说。该不会是你小子故意扯谎骗本宫的吧?”
“嗨!天地良心,谁没事会开这种玩笑。你要是不信,就跟我一起去北方草原,这样总行了吧?”
“哼!本宫若是能出得了这四方城,还用你帮忙吗?好,这回吾就信你一回。不过,你是皇亲,若是娶了一位胡族女子为正妻,恐怕会影响你的前程!”
“堂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种族歧视!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明帝的母亲就是燕人,他不也当了皇帝了吗?”
苏和说的确是实情。褚蒜子的公公,大晋国南渡后的第二位皇帝司马绍的母亲就有胡族血统,因此司马绍的头发还是黄色,这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但司马绍依然登上皇位,被击败了王敦的反叛。没有司马绍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崇德太后,所以褚蒜子用这个理由来否定苏和娶胡族女子,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行行,吾说不过你,你想娶什么样的妻子随你。不过你想去北面可以,但吾这里还有一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一听条件二字,苏和就不由得紧张。他这个堂姐看似是在为他着想,但多数时候还是拿他替大晋国分忧,就像如今的这个靖国侯。
“前些日子,朝廷收到秦国的国书。上面说,九月初九,秦王苻坚将在长安城举行大地汗告天大典,邀请吾大晋前往观礼。同时,秦国还准备就襄阳和荆北的争端问题在长安开展谈判。朝廷已经商议过了,决定派谯王司马尚之为正使,桓冲为副使出使秦国,参加大典,协商荆北的争端问题。”
“嗯,不打仗最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说完这话,苏和就想拍自己的臭嘴。果然,褚蒜子毫不客气的接上了话题。
“皇族子弟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正规出使,本宫绝不会派这些纨绔子弟去丢人现眼。荆州出事自然桓家要派人去,但桓家与朝廷现在面和心离,吾又怕他们会对朝廷不利,所以必须要有本宫信的过的人在场才行!”
“谢侍中、王刺史他们都挺合适啊!不必非得我这个没品没权的新人去吧?”
苏和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褚蒜子果然是早早给他挖好了坑,就等着他自己往下跳。
“谢安和王坦之他们现在都身居要职,走不开。只有你既是本宫的家里人,又没什么正经差事,最合适担任此次出使的副使了!”
“太后,您想。一个是皇族的王爷,一个又是朝廷的公爵。我这份量,即便是想帮你纠正些什么,也说不上话啊!”
苏和心系北方草原和西域的事情,真没有心思替褚蒜子趟这滩浑水。于是,他灵机一动,找到了唯一一个拒绝出使的正当理由。
“嗯!你说的对,是本宫欠缺考量。这样,今日本宫就让中书省拟旨,册封你为靖国公,辅国大将军,官居正二品,与桓冲他们一样。这样,你说话就不会没有份量了吧?”
苏和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又给自己头上加扣了一顶公爵和二品将军的帽子。如此,他作茧自缚,把自己结结实实的填进了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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