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枫叶林,属于秋季的火红林海早已凋零,而今的这片枫叶林,冰雕玉树,又在缕缕金灿阳光映照下,潋滟山河,又一幕别样的冬日奇景。
可这幕奇景,却为那林地间所站那黑暗一人而破坏,在雪白的林中,那一人,他黑衣斗篷,银黑面具…
马儿被极速拉停,那一双桃花明眸之内,顷刻间,映入林中这人身影。
他这样的装束,是只属于寒漠尘独有的,可寒漠尘又是谁,他人而今在云琅,又如何能够出现在这里。
那么眼前这个人,这个阻她去路之人…
只看着一眼,苏娆微眯了眯眼角,并没有先开口,手中玉骨扇却悄然出。
而那人,他亦没有开口,同样手中一把折扇出,并非是寒漠尘所用利剑,直接身形动,朝着苏娆直逼而来。
似乎此人出现,就是为了在此地堵杀苏娆。
折扇在他手中竟也如苏娆一般厉害,扇面转动间,内里锋利刀刃出,如此之强劲攻势,其武功绝对不弱。
身形飞动间,更带起林中雪色飞扬。
这,是苏娆在接招之前对拦截她去路之人的刹那了解,可当她接了这人只一招后,苏娆眉目之间微动了一下,只因为这个看着厉害的人,竟连她的一招都没有接住,噗出血色,人更砸倒在雪地上,如此虚弱。
“你,是何人?”
此一声冰寒,苏娆才开口,眉目冰凉,其实她已猜出来了来人是谁。
知她的行踪在这里堵截,又对寒漠尘熟悉,且所用武器还是和她一样是折扇,如此这般之人,就只有…
“咳…”
“噗…”
又一口呕血,那人取下脸上的面具,不是萧沐白又是谁,他醒过来了。
取下银黑面具,摘下斗笠,萧沐白一把抹掉嘴角血迹,他看着苏娆的目光,竟觉是恨不能此刻生吃了苏娆。
就如最初时的云凌和云风看她一样。
如此一种反应。
更好似是她灭了他满门一样。
苏娆内心,一声冷笑。
又不开口,就等着这人他要说些什么,如此拦她的去路,是在找死,她已经不需要了他这个逍遥楼的护.法…
“你嫁了诸暹国的毅亲王。”
萧沐白开口,竟和苏五一样过问她嫁暹毅迟韶之事,可苏娆心知肚明萧沐白自不可能是关心她,那他关心之人是谁,自然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错了,皆错了,你不是主上的救赎,只会将主上害死,你害死他了。”
垂落的拳头,捏的咯嘣响,可见萧沐白之忍耐,而见着苏娆面色之冰凉,对他之言语,她根本是无动于衷,萧沐白忍无可忍,一拳砸了身旁的一棵枫叶树,树稍雪色因此而散,与晴日里,又飘落一层雪花。
气息之粗乱,也可见的他是如何强忍,才不至于再一次对苏娆出手。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祈祷主上永远都不要再遇见你,因为你没有心。”
最后,萧沐白留下这么一语完全不明白的话,他走了,而他的出现到离开,就只气着他自己,与苏娆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不过又是冷笑一声,然后便不理会萧沐白之生死。
他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地,又说出如此一番言,苏娆只是想着了萧芷和苏崔,既然萧沐白他出现在这里,那么萧芷和苏崔此刻在哪里?
心中刚思忖,远远听及马蹄之声。
谷</span>踏踏踏…
由远到近…
前来者,非是暹毅迟韶,正是萧芷和苏崔他们,还有早已在戈壁关时因知晓了寒漠尘是谁后,被苏娆赶离的欢娘和慕廉那一行逍遥居中人。
这些人出现,主仆相见,本该至少有点滴激动感,可是没有,他们一个个皆很沉默,好似是出了何大事。
苏娆见着,这才眉角微沉。
难道又出了何事?
尚不等苏娆有发问,欢娘走过来,看着还在马上都未曾有下来的苏娆,这个让她已觉得陌生的小妮子。
她说了一句话。
欢娘说:
“琅京传来消息,云琅新皇与七日前病危,其皇位,禅位与七皇子。”
苏娆顿觉脑子嗡的一下,一瞬空白之感,似是灵魂被强行自身体内抽离,让她的身体没了感知,五感尽失。
云霁,死了?
“苏娆,我知你恨透主子,恨透他欺你瞒你,更杀苏家人,但今日在此,我却还是想要为主子鸣一句:主子待你之心,全天下,你再找不出第二个…”
“是吗?”
握拿缰绳的柔荑猛捏的紧,苏娆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听及云霁死亡,她也就只一瞬异样,此刻,已恢复。
“那如果可以,我宁可拿他这个全天下换取一个苏家,倘若苏娆的苏家都活着,那他的好,我赔他便是。”
脚踢马肚,苏娆直接越过欢娘走离,其面上之薄凉,欢娘所言那一语,与苏娆而言似乎也只是个笑话,至苏崔和萧芷身旁,方才又拉停马。
“你们两个,苏崔,你去戈壁关找我五哥,至于萧芷,若你是我的人,那就去找依影,若不是,随你自便。”
一声‘驾’。
红衣飞扬,直奔京畿而去。
对云霁的死亡,与她而言,似乎死了就死了吧!
飞奔出这片枫叶林,离开观阳峰,未过半个时辰,与暹毅迟韶也碰面。
两人相见,苏娆的面上完全看不出刚刚那一切事,直接与暹毅迟韶说事。
既然暹毅迟韶来接她,那他必然也就已清楚她所来为何,废话不多说,时刻也别浪费,直接带她见卫皇。
两匹马,并列回京,至于久别重逢的喜悦,就只有那一男子初时欢喜一时,随后便在苏娆依旧薄凉的面容下,欢喜消没,心中期待也皆无。
至诸暹皇宫,又已乃夜幕,夜色下,今夜却星辰作陪,苏娆又直接让暹毅迟韶带他去见卫皇,而当见着卫皇,其面色上竟呈现死灰之态。
上次所见还那精神之感,可这次再见,卫皇躺在龙榻上,其身形之消瘦,竟觉只皮包了骨,不过只短短月,容皇后之亡,竟将其折磨至此。
当即,苏娆自衣袂内拿出她准备的银针,让暹毅迟韶将卫皇的上衣褪去,一根根银针入皮,其针法之精妙绝伦,看的暹毅迟韶惊叹目光,只是此刻他却连气息都不能放松,一直注意着卫皇此刻的任何变化。
而就在苏娆手中那一根根银针被拔出之际,卫皇面上的死灰之色竟以可见的速度转好一息,尤其他眼下那厚重的青黑色泽,在渐渐的淡弱,竟就像卫皇又服用了容皇后给的那碗白玉粥一样,解了他的药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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